有瞭糧食,便能像個人,為瞭糧食和做人,容易做成一個恍惚的人。
內疚通常深植在人的意識裡,即便記憶不再瞭,內疚會以另一種變形在身上像腫瘤一樣蔓延開來。
房子就跟情人一樣,相處久瞭,你看不到他們的優點,隻有不斷被放大的缺點。清幽也可以是陰森鬼氣。
最後,我適應瞭它,我跟著大傢一起笑自己,讓自己丟臉,把自己變成一個笑話,把最在意的痛點坦陳於陽光下,跟著眾人丟石頭,仿佛痛的那個人不是我,笑得比別人大聲,好顯示我一點都不在意。我不會因為你的笑而受傷,我不會讓你如意的。
毀壞的人,也一定有一秒清醒的時候吧,但是在大口呼吸完畢之後,卻還是會不由自主地去追逐一個靈。或許,每一次輪回之前,都很清醒,也很懂得為自己吃力地打理自己。
那些每日一點一滴消逝的事物,生活在其中的人從來不會意識到。好比記憶,我們永遠不知道自己忘瞭什麼。
你呀,最大的問他就是,對生活沒有感覺,沒有感覺的人卻又誤以為瞭解他人的故事,懂得他們的笑,懂得他們的哭,那不是瞭解,是誤解,你的人生就是充滿瞭各種誤解。沒有生活感,對一切沒有感覺的人,是無感,不是堅強。
人生有太多我沒經歷過的片刻,手足無措之餘,隻能召喚昔日那些大眾文化產品裡的片段出來,加以模仿。
而一旦被信任的事,無論用什麼方式推翻,都不會被消滅。社會上每個人有自己各自的見解,見解衍生見解,真正左右觀感的,從來都不是真相。
陪我去歐洲開車,把命運交給不可逆的規則。規則是,坐我開的車,一路安靜地坐著,沒有交談或打鬧,沒有進食或休息。一旦上路,我們是恒定的角色,你別擔心人的狀態。
我相信像我這樣的人,隻是有個小小的開關沒被打開,隻要開關被正確打開,我就無往不利瞭。
人生最糟的不是醜這件事,最糟的是對自己有瞭錯誤的期待。
人世最大的不幸便是,曾經是那樣愛過,下一刻卻恒久的被拋開。
等待的時間,沉默在我們之間開枝散葉,想來,我們如此陌生,卻又如此親昵。這個城市裡的生活處處充滿這樣的關系,明明是陌生人,按摩師傅卻按壓你每條深處的經絡;明明是陌生人,發型師彎著身子看著你一輩子都沒見過的頭頂的發旋;明明是陌生人,牙醫卻深知你口中不明所以隱隱難熬的痛。
你如果做瞭好夢,可以獨享,我不介意。如果做瞭噩夢,盡管撒嬌。噩夢,是用來撒嬌的工具,我早就看破這個秘密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