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你經歷過很多的離散之後,你就能很輕易地在空氣中嗅出永訣的味道。
不管怎麼樣,兩個人相互喜歡都是難得的事情。
當你必須仰起頭來註視一樣東西的時候,就會錯覺那是真理。
旅途對大多數人來講都是催眠的。但是我總是很享受那種浪漫,隻是為瞭等待到達什麼地方的時光。往往在目的地真正到達的時候,我反而會有點隱約的失望。
淡藍色其實是一種很輕浮的顏色,可奇怪的是,當它盡情地蔓延成天空那麼大的時候,你就會發現,輕浮,原本是寬容的一種。
可是想想看,十八歲是多麼美好的年紀。整個世界,有可能就是一條輔助線那麼簡單。因為喜怒哀樂,甚至是愛恨情仇,原則和夢想,光榮和尊嚴,全都可以因為一條輔助線而起。什麼都沒有經歷過,所以再小的事情都可以讓你心裡把什麼都經歷一遍。
有些事,心裡清楚,和明明白白地擺在眼前,就是不一樣。
天真其實不是一個褒義詞,因為很多時候,它可以像自然災害那樣接著一股原始,戲劇化,生冷不忌的力量,輕而易舉的毀滅一個人。
有時候,隻要大傢都願意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,那就是真的什麼都沒發生過。
我看著你睡著的樣子。一邊看,一邊想念你,就好像你在很遠的地方。
我永遠不會在別人踐踏我尊嚴的時候流眼淚。眼淚是最珍貴的東西,隻能留給這種深切的悲傷,這悲傷與羞辱無關,與委屈無關,與疼痛無關。你依靠這悲傷和這世界建立更深刻的聯系。你和這悲傷在煙波浩淼的孤獨中相互取暖,相依為命。
高速公路是個好去處。因為全世界的高速公路都長得差不多,所以你很容易就忘瞭自己身在何方。因為一望無際,所以讓人安心。
我想,我是幸運的人。因為殘忍失去流血以及無助到隻能同歸於盡的絕望,對我而言,都隻是電視新聞而已。
聰明地用合適的方式保持不同身份之間的距離,是維系任何一種社會關系的精髓所在。
傷口的前仆後繼,不是生命的裝飾,而是力量的源頭。
我聽見我的身體裡刮起一陣狂風,它尖銳的呼嘯著,穿透瞭我的身體,穿透瞭我的視覺跟聽覺,那就是歲月吧,我知道的,那一定是多年來,瘋狂的沉淀在我身體裡的歲月。
人們總是願意為身邊發生的事情尋找各種各樣復雜的理由,卻往往忽略瞭最簡單的那種可能性。
隔瞭這麼遠的路看過去,原先堅定不移的答案居然也變得模糊瞭。記憶這東西,真是不可思議。
從明天起,仁慈一個普通人的仁慈,冷漠一個普通人的冷漠,在乎每一個普通人在乎的,譴責每一個普通人譴責的,像普通人那樣愛,像普通人那樣殘忍。
無論如何,飛蛾撲火都是一種高貴的姿態。
我知道人生最艱難的時刻莫過於抱著一點希望往絕境上走。
不管有沒有災難,其實我們所有的人,都不過是劫後餘生。
你永遠沒有足夠的辦法和力量,因為永遠沒有一件事是等你完全準備好瞭以後才發生。

一個人不可能在二十五歲還忘不瞭十五歲的情人,除非十年來他沒進化過。
人都會經歷這樣的階段——從一開始因為這個世界上隻有自己,到明白自己的天賦其實隻夠自己做一個不錯的普通人,然後人就長大瞭。
親愛的,誰都沒錯,隻不過世間的事情本來真假參半,但是你自己卻全體當瞭真。
當一個念頭在你腦子裡已經盤旋過無數回的時候,你就是再抵抗它你也最終還是會付諸行動的。
我就是喜歡荒蕪的地方,就像我總是喜歡不那麼愛說話的人。
